【星穹乙女】躲避追杀的他只好把你打包带走
#经常被追杀的他因此对你有点过保护了……你略有点病娇
时间是丹恒上列车前
*
“暂时就住在这里吧。”
一个月内,丹恒带着你搬到第三个新家,或者说落脚处。
他放下行李,十分熟练地挽起袖子,开始打扫空荡荡的房间。
你站在门口,环顾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“家”。
提供长租又不看身份证明的旅馆软装简陋,光线晦暗,不知从哪里批发的碎花窗帘,好像是想努力为房间增添一丝温馨的气息,却发现这是无用功而近乎摆烂。
丹恒抱着床单去找洗衣机,你打开行李箱,想把少得可怜的随身物一件件摆好,他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出声:
“你的伤还没好,去沙发休息。一会儿我来。”
“只是小伤……”
在他注视中,你妥协了,只有嘴上不太服气,“好吧,但你昨天还熬夜……”
“我不需要太多睡眠。”
丹恒简单说完,就进了盥洗室,片刻后,落后星际一个时代的机械运转声吱吱呀呀响起,带着咕噜噜的水声。
趁丹恒不在,你悄悄撕开胳膊上的止血贴。
已经接近愈合的伤口泛着红,肿得高出皮肤一点,是三天前你被水割伤的痕迹。
被“水”。
能够操控水化作兵刃的人是追杀丹恒的刺客,你不清楚他们的身份,丹恒也从未对你解释,只说那是憎恨他的人。
为什么要追杀他?这个问题你问了也不会有结果。
丹恒对过往身世讳莫如深,你自知那不是你能踏足的领域,始终停留在圈外。
毕竟,你不是他的什么人,只是他不得不保护的对象。
*
你们会同行起源于一次灾难。
毁灭的拥趸扫荡了你的故乡,你拥有的和平生活转瞬成空,在你倒在废墟中重伤不支时,丹恒从虚卒尖利的足下救了你。
他那时是政府临时雇佣的救援队成员,据他说工资日结,薪酬不菲。
这么危险的送命生意,也确实该“薪酬不菲”。
你坐在紧急搭建的医疗屋折叠床上,医疗机器人在缝合你的伤口,因为局部麻醉,你理应暂时感受不到疼痛。
但头脑、内心……全身都被激烈的疼痛占据。
过去的生活一幕幕在脑海中盘旋,那些普通的日子此时比任何毒针都更令你刺痛。
你漫无目的地移动眼珠,默默看向丹恒,把你送过来后,他调试好医疗机器人,自己也用药水简单处理了一下擦伤,看得出很熟练。
“愿意走动的时候可以去外面找戴着黄色袖标的人,他们是重建志愿者,会给你分配住处。”
丹恒叮嘱完你,起身就要出去。
“……丹恒。”
你叫住他,在他回头看你时,脱口而出:
“我不想去。”
一旦开口,接下来的话语就变得流畅,你咬了咬嘴唇,对眼前陌生的青年说:“我不想去新区。你不是这里的人吧——能带我离开吗?”
丹恒怔了一下,眼里泛着几分讶然:“什么?”
你想离开这片土地。
这份冲动中没有理性思考的空间,冒昧到对初次见面的人倾泻——你只是无法忍受了,故乡景色承载的感情让你的心过负荷,你想逃离被血液涂满的回忆。
可能是见你情绪异常,丹恒没有拒绝,在完成救援队的工作后,黄昏时分,他又来找你。
“你真的想离开?”
“不可以吗?”
你知道这样对救命恩人简直没礼貌,但胸口积攒的情绪找不到出口,“如果是要钱的话,我雇佣你好了!账户应该还能用——”
“不。不是这个问题。”
丹恒看了你半晌,默许般垂下眸子,“等你伤好再说。”
半月后,他护送你出了毁灭帮肆虐的星球,搬到一个祥和的新行星。
丹恒每隔一天来你租的房子探望一次,见到你还活着,他似乎松了口气。
你在附近找了看护杂交植物的工作,不需要说太多话,观察泥土的松软、叶片的纹路变化,能让你暂时从悲伤中解放。
也许所有伤痛都会被时间平息……这一点让你觉得恐怖。
生活在逐渐恢复正轨。
一日下班的路上,看不清身影的刺客袭击了你。
那是你第一次见到能操纵水的刺客,你闪躲时摔倒在地,恰好来探望你的丹恒在你家附近,他听到了声音,在警卫赶来前轻松击退了刺客。
你捂着流血余惊未定,去看丹恒冷意未散的背影。
“……是追杀我的人。”
丹恒背对着你,没有转身,因此你看不清他的表情。
只听他说:“对不起,请换个地方住吧,我帮你找。”
辞去刚刚稳定的工作、搬了新家……你的生活被再次打乱。
丹恒嘴上不说,但你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沉重,在征求你的同意后,他住进客厅,戒备不知何时会袭来的刺客。
半夜,你睡不着时会走出房间,去寻找丹恒亮得异常的青色眼睛——这其实有些奇怪,他的眸色偏暗,本不该在夜晚有这样的亮色。
这种时候丹恒只会对你微微点头,不问你为什么出来。
没人开灯,沉沉夜色中,你穿着单薄的睡裙抱膝坐在沙发一角发呆,丹恒也只是沉默地摩挲那柄从不离身的长枪。
出乎自己意料的是,你并不恐惧,也不为逝去的平静生活烦恼。
——有人陪在你身边。
只是这点就让你觉得获得了莫大的安慰。
*
因为你缺乏自保能力,虽然丹恒的语气听着有点愧疚,但他还是异常坚持地阻止了你外出。
你在灾难后本就不喜与人接触,无可无不可地接受了这一点。
丹恒承包了家用和外出该完成的所有事,他貌似没有太多生活经验,还不如常跟父母去超市的你,采买食材时经常给你发短信问来问去。
丹恒:这几种油有什么区别?[照片]
你:……
你:左边的是果油,做点心用的,不能烧菜。
丹恒:我明白了。
连你都听说过隔壁星球的特产果油,丹恒却好像完全不属于这片星系,平时也不看电视。
丹恒:你有什么想要的吗?
你对着跳出来的短信看了半天,有些踌躇。
向不是很亲近的男性表达自己需要女性卫生用品……太艰难了。
还是网购吧。你查了查账户余额,信用点作为家庭积蓄算少的,作为日常开支又过多了。
账户绑定的是丹恒的卡,你故乡的银行账户无法在这个政府不稳定的地区挂靠。你只在搬家来时看过外面一眼,但丹恒告诫过你,这附近隔一条街就会变得很危险。
丹恒白天经常在外,你每隔半小时发短信给他报平安,他总能及时回复。
上班摸鱼吗?
你不清楚丹恒的具体工作,因为你隐约感觉他没有通用的证件,不缺钱,又被人追杀……考虑到丹恒的身手,你怀疑他过去是杀手,现在的工作也不是很清白。
但那又如何呢?你不想去思考。
自从失去一切的那天起,头脑和内心仿佛被挖空了一块,感情、思念、权衡利弊,属于正常人的东西落入了那个空洞中。
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。
你久久凝视着头顶空荡荡的天花板,墙缝细微的斑驳痕迹,一坐可以坐一天。
——所以窗户被人从外部冲破时,玻璃粉碎的激响没能让你第一时间回过神。
闯入房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,眉目锋利清晰,手里提着一把古朴的长剑。
男人眯起眼扫视室内,与你目光相碰。
“……还找了女人?”他嗤笑一声,“那家伙去哪了?”
对方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杀气,你嗅到他身上化不开的血腥味,略感不适。
“说话。”男人不耐烦道。
“不知道。”
你说的是实话,也不做自保的尝试,那对这种明显很能打的人毫无意义。或许你真的要死了。
男人正要说什么,门板被人击破,这次你看了过去。
丹恒站在门口,枪已经拎在手上,眼神冰冷,似乎早就得知了有人闯入。他没有看你,直视客厅里陌生的男人:“出去打。”
“哈……有意思,丹枫,你这种人也会有感情?”
男人瞥你一眼,冷得像刀尖刮过,就这么跟着出去了。
门和窗都被开了个洞,地面一片狼籍,两边吹进冷飕飕的风,你坐在房间里,摸了摸咚咚直跳的心脏。
……会死吗?
你突然感到焦虑,不由自主地咬指甲,这回的敌人比过去更强,假如丹恒死了,那么……
你就又是一个人了。
不知等了多久,门口传来鞋底踩踏在金属碎屑上的摩擦声。
你呼吸一滞,慢慢抬头,看清进门的是丹恒那张熟悉的脸才松了口气,但那颗心马上又高高悬了起来。
丹恒绿白相间的外套洒满了血,白净的脸上也有几道刺眼的伤痕,他手里那把击云已经染红了枪尖。
见你一直盯着枪尖,丹恒收起长枪,简短道:“都是那家伙的……人没死。”
其实你不在意他是否杀了人,但你没说什么。
他看起来很疲惫,青灰色的眸子低低垂着,你直觉他距离你更遥远了,尽管你们每天生活在一处,分享同一条鱼、同一室空气。
你有很多想问丹恒的事,可这点冲动一冒头就被你狠狠压下。
缠绕他的谜团让你不安。你害怕被拒绝,又明知自己会被拒绝。
过了一会儿,丹恒抬眼看你,不容置疑道:
“抱歉,我们必须搬家了。”
*
搬到新住处的第一夜,你没有睡着。
新家比之前面积更小,只有一个房间,里面摆了张单人床。你翻了个身,探出头去看睡在地板上只脱去外套的丹恒。
丹恒还是把枪放在手边,手指搭在枪身,侧身对着你,因为最近刺客来得频繁,他睡的地方离你更近了。
说什么地板硬度高对身体好……
你一点都不相信地板睡起来舒服,但丹恒坚持的事谁也不能扭转。
就算睡在床上……你又不会对他做什么。
或许是夜晚的魔力,你忍不住闪过有点古怪的念头,鬼使神差地放轻动作,赤脚踩上地板,悄悄躺到丹恒身边。
几乎是在你接触到地板的瞬间,丹恒就睁开了眼。
“……”
他静静看着你,瞳色苍亮得异常。被抓包的你尴尬地坐起来:“吵醒你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丹恒说,“我睡眠比较浅。”
说谎。他眼神清明,看不出丝毫睡意,你甚至怀疑他一开始只是闭目养神,见你行动太离谱才睁眼打断你。
“回床上睡。”看你没动作,丹恒无奈道。
“是你说睡地板对身体好的。”你小声嘀咕。
丹恒似乎无声叹了口气:“……是,我是说过。但这是对习武之人,你不需要模仿。”
你不太高兴:“假如我就是要睡地上?”
“为什么?”丹恒反问。
“……”你哑口无言。
丹恒平静的视线仿佛看穿了你的内心,挡回了你的借口——由依赖与悸动等诸多杂念融合而成的感情,正恐惧着暴露给这个人。
丹枫是谁?
追杀你的人究竟是谁?
……你告诉我的,是真正的名字吗?
将这些问题死死按在心底,你回到床上,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。
*
“您看,这样的条件您还满意吗?”
秘书一边将合同交给对面容貌还稍显稚气的年轻人,一边观察他的脸色。
见年轻人微微蹙眉,他立马补充:“待遇方面我们还可以再探,老板非常欣赏您的身手,如果您愿意做长期——”
“我应聘的只是保安,不是保镖。”
丹恒翻过合同,指着上面的条款,“保安需要住在老板家中二十四小时待命?”
“啊,我听说您不是这儿的本地人,应该是在租房吧,老板会为您提供休息的地方,待遇绝对优厚。”
“我不能随时贴身保护。”
丹恒对合同上惹人眼热的金额毫不动心,淡淡道,“晚上必须回家。如果没有给保安的合同,那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秘书扶了扶眼镜:“我们还可以再谈……”
可丹恒已经推开椅子起身,目光落在窗外,秘书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,街对面是一家装潢童趣的快餐店。
门口竖着一个电子看板:诚招店员,小时工,工资日结。
不会吧……??
秘书猛看合同上首位数字后那一串零,再看看对面门脸小得不如老板别墅佣人房的快餐店。
几分钟后,他看到老板中意的未来保镖走过马路进了快餐店。
再过一会儿,容貌清秀的年轻人出店,系着一条红白条纹围裙,手捧托盘,上面摆着试吃装的小份冰淇淋。
秘书开始怀疑人生。
*
回到家时,丹恒给你带了甜筒。
新的打工很顺利,他掌握了如何炸出酥脆可口的薯条,如何把汉堡里的芝士融化到刚刚好的程度,领班对这个能干的小伙子十分满意。
因为站在门外莫名其妙地招客,丹恒还得到了奖金,下班后,他买了一份自己打的甜筒。
你不知道这是丹恒的工作,只为这份甜筒实心的程度深感震撼。
“什么冰淇凌侠。”
你端详手里漂亮标致的巧克力草莓双色曲奇甜筒,“有点不舍得吃。”
“明天再给你带。”丹恒说,同时习惯性地用手机确认房间中的监控。
这是为了避免你悄无声息就在家被暗杀的保护措施,他提醒过你摄像头的位置,你并不在意。
有件事你没有告诉丹恒:你喜欢坐在他能看到的地方。
因为这样一来,仿佛你也在透过镜头看他。
“今天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吗?”
丹恒坐在沙发上,与你面对面,一条条仔细询问。
这也是你们之间的例行公事,可能因为丹恒上份工作是生物研究助理,养成了记录的习惯,他还有专门的笔记本。
“没有……我感觉不出什么‘杀气’的,而且你不是能看到吗?白天我在睡觉。”
“你……”
白天睡觉无所谓,一直枯坐可不是好现象。
丹恒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说出来,“如果是在家里闲着无聊,这几天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吧。”
在他眼中,少女犹如被重新拼接的玻璃瓶,羸弱的细白手臂伸过来,轻轻的、试探性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。
然后,对他露出寂寞的笑容。
“算啦。”你说,“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吧。”
“……”
阅读得来的知识与直觉告诉丹恒,你的话语并非真心,他可能对你的想法太疏忽了。
自被罗浮流放以来,他一直过着流浪般居无定所的日子,漂泊在无数繁星中,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。
但是你呢?丹恒忽然想到,你曾经拥有可以预想的未来,却失去了它。
在与他相遇后,你再也没有拾起过“未来”。
“……你有,什么想做的事吗?”丹恒垂下眼,“什么都可以。”
“又要搬家了吗?”
“我有办法将你送去其他星球。”丹恒平静道,“非常遥远的……到一个我的负累也不会找到你的地方,你还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,而不是随我一同辗转……”
他没能说下去,因为你脸上褪去了血色,直勾勾盯着他。
“……好吧,不说这个。”
丹恒强自压下闪过的一丝庆幸,他不想承认那属于自己真实的心情。
“甜筒要化掉了。”
他伸出手,蹭掉你唇角的草莓色冰淇淋,没什么表情地舔净潮湿的指尖。
你愣了一下,同居以来,这好像是丹恒第一次做出这种亲密越界的举动。
*
必须回去了……
击退航道上盘踞的巨兽,丹恒甩了甩击云,血珠飞溅出去,又是光亮的枪身。他记挂着飞船上少女的情况,匆匆返回。
不久前,丹恒私下咨询了心理医生,医生认为你的情况属于创伤后应激综合征。
尽量不能让你一个人待着。
多注意你的情绪。
用快乐的记忆去覆盖悲伤的过去……
丹恒将心理医生讲的每句话都牢记在心,平日捧着心理治疗书手不释卷,还换了工作。
之前的老板开出了可以携带家属的条件,他把你也带了过去。但发现对方有要挟你绑住他卖命的打算,丹恒又火速辞职,乘上飞船离开了这颗星球。
丹恒接你在港口下船,感受到背后的视线,他内心深吸一口气。
“在这里不要动。”
你突然被拉到港口一家露天咖啡馆,疑惑地抬头,丹恒按着你的肩膀让你坐下。
“等我五分钟。”
“……”在港口抛弃小孩的故事你听了很多了,此时不太相信地斜眼看他。
丹恒想了想,他身上还真没有什么绝不能丢的东西能拿来抵押给你,除了武器。
视线的主人就在这时出声叫住了他。
“这位先生,”
红发女子友好地对他微笑,“可以与你交谈几句吗?”
*
星穹列车向丹恒发出了邀请。
护卫。记录员。这确实是他可以胜任的工作,丹恒并不反感,眼前自称“姬子”的红发女子也比他接触过的老板可信许多。
更重要的是,姬子提到了你——她是个敏锐且善于关怀他人的女性。
丹恒思考许久,直白道:“让我做什么都可以,我只有一个条件。”
……
“星穹列车?”
起初,你只认为丹恒的新工作场所是你们又一个短暂的落点处。
可没过多久,你就感知到了不可逆的变化。
列车受开拓星神残留的力量庇护,以前按点报到比报时鸟更勤快的刺客全都人间蒸发,丹恒也不再像往常那样紧张你。
车上的姬子小姐听了你的情况,将维护开拓后从宇宙各地采集的样本这件事交给你。
“试试看。”
她鼓励你,眸子闪烁着温柔的光,“丹恒说你喜欢照顾植物。”
你拾回了旧日的兴趣,偶尔会因为太过入神,没发现丹恒来模拟阳光室找你,坐在旁边看了你一个小时。
丹恒并不生气,反而流露出不甚明显的放心表情,一种不安在你的内心滋生。
你们不再住一个房间——男女有别,作为列车上的职员,你有属于自己的卧室。
你们从独一无二的关系,转变成了列车上的同事。
距离渐行渐远,你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触及他秘密的那一天了……
——这是应该的,对别人的秘密刨根问底的人才过分吧?
理智说服你忍耐,但意识到的时候,你已经站在熄灯后资料室的门口,不自觉地,敲响了那扇对你关闭的门。
#彩蛋3k7,还算有点理智的丹恒x想回到病态关系的你拉锯战
总算有了固定工作的心上人好像不是人,持明寿命论再度开演!此处应搭配一曲持明时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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